国一日记#240710(“大佐”伊藤)。

有些时候,我真的不禁感叹“立 FLAG”的玄学存在。昨日方才写过乌鸦也好、黑蜻蜓也罢的时刻保持对待糟糕事情的警惕的文章后,就在昨天下午的授课时,“幸会”到了本学期班级课程的第二位新老师。
—— “大佐”伊藤。
……
伊藤(いとう)先生(せんせい)当然全名不叫大佐伊藤,“大佐”顾名思义是我自己叠加在他身上的初次印象,而我对“大佐”这个十分帝国主义军阀属性的字词的刻板印象,几乎也定义了我对这位伊藤老师的看法。
……
其实在上学期偶尔课间去上厕所时,我就早早见过了这位大佐伊藤。一来他的年龄明显已经不是还来求学的年岁;二来则是在日本这个对“秃子”稍微有些歧义的社会,这个人的光头脑袋便显得更加引人注目了。
“这个人,一定是另一些班级的日语老师。” 并排上厕所的我,在思考着旁边男人的事情。
(笑)
……
没想到,这个光头强(对不起)在新学期的第二天便出现在了我们的教室中,早早到校的我与同样早早站在讲台做准备的他,六目相对(他戴眼镜)了一瞬,我向他问好,他向我简单回应。
可就在我还没在座位坐稳的同时,他就隔着老远对我做了一个手势。 —— 示意我把帽子必须现在就摘下来。
这一下便点燃了我对他的初步印象。毕竟,已经上了整整三个月课的我,不用任何人提醒也会在上课前将帽子摘下来(日本课堂不能戴帽子)。但同样我会做的事情,必须被老师当着很多新同学的面一对一的点名,让我产生了极为的不爽与不快。
“はい!分かりました!” 我用极其响亮的声音回答了他,也让他间接的回避了我的眼神。
……
上课前。
我对同桌的美国女孩儿,用手机敲下了一段英语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事情,并提醒她这个老师可能很较真儿(strict?),用 iPad 画画的话多注意一下。(她是一个时不时在课堂上用 iPad 记笔记之余画画的女孩,当然啦,画的真的特别特别的好,不过这是后话。)
……
结果,事情还就真的朝我猜测的方向发展了起来。
先是在授业开始时,破天荒的前所未有第一次喊我们集体起立,然后告诉我们“我说你们好,你们也要回答老师好,并且大声!” 紧接着,不长不短的时间里,大佐伊藤无数次的大声点名一些低头(或许在)玩手机的同学,并且极其严厉的告诉 Ta 们将手机收起来(当然这确实也对)。但是,面对本班的一位既高挑(至少一米八)又漂亮的西班牙女孩儿时,他却客客气气的,甚而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儿。
“大色逼。” 我心底如是想着。
……
终于轮到他自我介绍了。
“啊,我叫伊藤,今年 68 岁了。”
“日本老人的平均寿命是 84 岁,也就是说我大概还有 16 年的寿命。”
“16 年很长吗?根本不是。我感觉从 52 岁到今年 68,简直就是转瞬即逝!”
“人生很短啊!”
“所以,我不想让最后的这 16 年过得如此之快,于是我从三年前突然离开了公司,做起了日语老师。”
“去年,我一个人去到了欧洲进行徒步旅行。一直走了 800 公里,最终到达了西班牙。”
“一般情况下,别人用 35 天就能完成这个距离的远足徒步,但是我却用了 50 天。”
“不过,よかった!!我在完成的那一刻,终于还是非常开心欣喜。”
“不光是欧洲的徒步,我之前工作也好旅行也罢,去过 52 个国家。见到了许多许多不一样的风景,也认识了各形各色的人。这让我的人生很饱满,但我仍然渴望更多。”
“好,这就是我的自我介绍,开始上课!!”
……
……
唔。
伊藤老师,到底是不是“大佐”伊藤呢。我的心底开始犹犹豫豫起来。
但或许,我应该需要更多时间方才可以给他扣上那样属性的名字。
因为,至少,我和他有同样的后知后觉的共鸣。
“人生很短,转瞬即逝。”
……
“また来週、伊藤先生!”
下课后的我,对他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