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记#240607(拥有三十六岁身体的最后一日)。

闹铃响起。
梦中的我好像迎来了短暂的足以清醒思考的定格瞬间。
那一瞬的感觉就好像手里握着两张票据,一张可以留在这里,一张则是必须踏上现实世界的返程。
不过,这夜的梦似乎没有什么值得留恋?既没有故去家人的出场,也没有血气正盛时刚需的曼妙女郎,甚至就连手握两张票据时的世界都好像没有任何色彩。不留也罢,我丢掉了一张,攥紧了另一张,睁开了眼。
睁开眼时,方才攥着票据的那只手已经寻摸起了闹钟作响的手机。
……
啊,又回来了。
亦或者说,又要开始独自一人的新的一天。
可几乎就在我想到这一天已经来临的同时,也顺势意识到了今日与明天的重要与区别。
明天我将更老一岁,而今天是「我拥有三十六岁身体的最后一日」。
……
电子日记里,记录着我过去十一年的「身体」感受。
二十五六岁时,我可以早上五点多起床继而洗洗涮涮出发上班,待等一天劳作后,回到家里大快朵颐的暴风吸食,便能在一个钟头后重装上阵的出门夜跑。
甚而在二十八岁那年的夜晚,我可以毫不费力的从 28km 毅然决然的直接跑成 42.195 的全马距离。
现在呢?别开玩笑了。
为了三十七岁的“生日跑”,我从一个星期前就从衣食住行诸多方面开启了密集的前期准备。
……
看完电子日记的我,又端着手中的咖啡,去到了全身镜跟前。
镜子中的自己可谓是有史以来的最黑时刻,哪怕在课堂上去与同班的尼泊尔同学比拼,我的胳膊肘和小腿也能轻松的将他们的“本色”比拼超越。
上学时,下课后,酒吧中,生活里…… 各种场合,都开始平添出了许多观察的眼神,那些眼睛就好像在说“哇,这个男的黑的好健康、好运动”;也好像说着“黑不溜秋,难看至极。”
……
赘肉易长难消,肌肉易消难长。
这是村上春树在四十来岁后一年一年深有体会的心得。
而这样的苦闷放到当下留日生活的我身上,反倒迎来了较之过去两年的一次倔强的优势反弹。
身体(相对)国内时结实和干练了不少,肚腩虽然仍有难以磨灭的肥肥赘肉,但就好像残留党羽一样,只消坚持几日不喝啤酒或者少吃炸物,便能将它们彻底铲除。
我心生怜悯,穿上了 T 恤,不再思考清党的事情。
……
不过,似乎看来,在黝黑的皮肤加持下,脸上完全看不出三十岁后的年岁别差。
现在、去年、前年…… 把过去这些年的照片放在一起,几乎都看不出来区别。
“三十六歳?!”、“本当に(ほんとうに)?!”
不管是阿谀奉承也好,还是出于礼貌,或许真的三十六岁的我的这张脸,从某种角度上隐瞒了我的真实年龄。
……
好吧,三十六岁的这些,再多观察和眷恋,也只剩下不到 20 个钟头的时间。
而三十七岁又是怎样呢?
我在忧虑自己身体变化趋向的同时,也在期待和思考三十七岁的思想变化。
但无论如何。
我即将三十七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