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一事#1118(凌晨四点半的跑步有毒)。

不同以往,今日凌晨四点,闹钟就吵叫起来了。当然,四点是我故意为之的时间,就连闹铃声的音量也是我刻意调到了最强。必须醒来,没有第二个选择可能。

昨晚我睡得也不算早了。一方面是傍晚六点打错了算盘,误饮了浓浓的咖啡。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今天的事情,让我从躺在枕头上便开始了胡思乱想,迟迟无法安然入睡。我粗略合计,里外里可能也就睡了三四个钟头,即跳转到这新的一天了。

睁开眼的一瞬,我一度有些迷茫失措。要知道过往几年里,每次特意在这个时间起床,都是与路跑有关。要么是十公里、马拉松的工作,须要这会儿(进而更早甚至通宵熬夜)整装出发;要么就是参加马拉松的比赛,需要提前到这个时间点起床完成一系列的跑前准备。

“那么,今天是哪一处儿呢?” 我躺在床上,垂直向上的望着乌漆麻黑的天花板,不禁自问。书桌上,立式钟表秒针的拨动声响开始越来越大,逐渐笼罩起整个房间,成为这里唯一的音源。但是拨动频率,反而愈发缓慢,犹如“子弹时间”,好像在配合我的思想,定格在自我怀疑人生的呆滞当中。闹钟可没这情商调调。第二次的嚎叫,终于把我叫了回来。

我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一饮而尽。心跳逐渐加速,声音也逐渐清晰,最终取代了秒针的声响,宣告着我重新可以调度起了自己的时间。

……

接下来的一系列准备,可谓比我往常办比赛和跑比赛前,还要干净利落脆。从昨晚提前准备好跑步衣裳,到早晨一边站着活动拉伸腿脚,一边速饮清咖。当时针尚处“四”的范围里时,我就已经站在了漆黑一团的楼外了。

手表的三二一倒数,成为了彼时的唯一光亮,我在光亮暗下来的那刻,开启了在过往也不多见的秋冬凌晨奔跑。算了,还是说慢跑吧,因为我怕看不见摔跤……

春夏时分,我其实经常五点左右便出门儿跑步了。有的同样是因为过会儿有事安排,有的则是要跑很长的距离(例如生日跑),需要尽早避开当空烈日。

但无论是五点也好,甚而更早的四点也罢,春夏出门时都还能瞥见一丝黎明曙光。可秋冬这个时间真是不一样。整个世界都好像被黑色的巨大被子所笼罩,同时被呵斥着,“还不到点儿,你必须继续睡觉。”

好巧不巧,今早还赶上了大雾天。公园尚未开门,习惯的街头小巷路线也无路灯光亮,唯有径直的跑向四环辅路边,借着通宵未眠的一个个巨大灯柱无聊折返。

除了路灯,五十来米以外的东西基本就看不见了。我低着头躲避不平坑洼和地雷狗屎,时不时的再抬头确定当下跑步位置。整条马路,只有零星的汽车,断断续续的从主路扫过,倘若车上有人注意到我,会不会冷不丁为我难过。

可是,我并不难过。于有些单调无聊的一路上,我全程不断的在脑洞大开。从起初将电影《迷雾》的惊悚代入到现实,再到中后段的路上思考起了自己的博客小说。在这种整条都只有我一个人的马路上,集中专注力是空前的。

肌肉在记忆下协调自动前进,大脑则在独处中聚精会神的思考。倘若这条跑道足够长,我被客观条件允许可以跑足够的久,我甚而觉得在这个清早,自己可以幻想出天际。

……

“你怎么今天早晨还跑步啊?那么大的雾霾。” 家人在手术室门口问道。

“嗯对,今天凌晨四点半跑步,有毒。” 我有点儿上瘾,但没敢说。

( 国一日一歌,《年轮说》,杨丞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