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一事#1114(回暖)。

一定是我自己脱的。

清早闹铃响起的那一刻,我发现在床上的自己,完全果体。但我没有大惊小怪,而是照旧关掉持续渐大的铃声,然后再于黑暗中摸索那些流浪到各个角落的褴褛。一件,又一件,我像只蚯蚓似的,在床上一边“打挺”,一边重新穿起衣裳。直到重装齐整,才想起原来可以先去点亮台灯。咔,床头灯发出晃瞎狗眼的唯一光芒,我方才发现内裤里外前后全都穿反。

重新调整后的我,拉开窗帘儿,简单洗漱一番后复坐在桌前,一面仔细回忆昨夜的梦里是否有情色主题,一面啜饮起一口口例行咖啡。思来想去,过去几个钟头里,似乎没有被任何美梦临幸过大脑。与此同时,慢慢见底儿的冰咖啡竟然没有换来哪怕一个冷颤。嗐,原来只是温度作祟。空欢喜了一场。

待等再次印证刚才的温度结论,已经是个把钟头后跑在街头巷尾的时候了。彼时的天空似晴非晴,淡淡的薄雾好像眼睛上生起的“赤模糊”,使蓝天的饱和降了几档,也让远方的楼宇附加了些柔静与颗粒。太阳隔着薄雾,吝啬的释放着金色能量,如同正在家中酣睡的大多上班族一样,充满着倦怠和慵懒。

但即便这点儿“施舍”,对这初冬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有太阳公公它老坐镇东方,闹腾了过去一周时间的风也老老实实按下了暂停。没有“顺风车”可搭的薄雾,转型为可以承载太阳热量的载体。伴有一定温度的静止悬浮在空气中,等待着被前来物体一次次撞击带走。

我就是那前来撞击它们的东西(我是不是东西?)。在不断前进的过程里,它们与我相逢相拥,进而将积攒的能量毫无保留的赠予附着在我的身上。脸颊、头发、双耳、脚踝,但凡露出来的地方,一一被它们宠幸。无法躲闪,猝不及防。

最后,串联在衣服上的“同款”热能,也传递到了被包裹的皮肤。慢慢的,慢慢的,哪怕是在不到四五度的天气里,汗水终于再也抑制不住,被挤了出来。擦肩而过的一面面车站广告牌,不断映射出两鬓发光的自己。汗珠成为了脱去帽子后,长发奔跑时的闪亮点缀。

这样的温度,又完全不像是十一月中旬本该有的天气了。一时间,高领的帅气风衣让脖颈燥热非常,保温的手套也成为了十指的累赘。我将它们依次拉开、摘下,甚而还捎带掏出手机,自如的敲起了字儿、发起了信息。完全不给初冬一点儿面子。(你礼貌吗?)

可是,在这般如春温暖下,我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如春的气息了。鸟儿不是还躲在窝里,就是逃命飞去了舒适的南方。身边和前方步道上鳞次栉比的树木,早就在过去一周的风雪交加中,褪去了金黄色的“毛发”,变成了一株株落寞的秃顶。这回暖,像极了一刀两断别离分开的恋人,哪怕幡然醒悟,也亡羊补牢,一切都晚了那么一步。

……

我按停了手表,大汗淋漓。

一路下来,手机中能匹配今日回暖的照片,似乎只有一张如同腌咸菜似的倔强的坚强的桥下红叶藤条。

望你一直在。

( 国一日一歌,《응급실 (急救室)》,lzi。 )

( 冷不丁突然想起了几个学生时代看过的韩剧,那会儿特喜欢韩佳人和 Eric,后来又疯狂迷上了豪杰春香里的韩彩英。仔细想来,岛国电影是毁了多么纯真无邪的我呀。 )

( ? )

( 《Alone Again (Naturally)》,Gilbert O’Sullivan。 )